魏承悦气鼓鼓地在前面走,江燕澜赶着驴车,慢慢悠悠地跟在后头,“真的不上来?”

    魏承悦一手拽着长裙,一手扇着额上的汗珠,连哼都没力气哼他了。

    江燕澜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,“以你的脚程,我们今晚怕是到不了扶风镇了。万一运气不好找不到人家借宿,那就只能露宿野外。我倒是没什么,就是不知道你怕不怕?野外什么蛇虫鼠蚁啊、狐狸狼啊就喜欢晚上出来活动,可能还有强盗……哎,你怎么回来了?”

    魏承悦站在车辕旁边,白了他一眼,“我又不傻,凭什么我在下面晒太阳走路?你坐在车上吹着风,还有闲心吓唬我,哼!”

    “我没说你傻啊。”江燕澜摇头,满脸真诚,“你就是有时候脑子简单了一点。”

    魏承悦捏起了拳头,瞧瞧车辕,又看看车架,寻找哪个地方适合下手。登徒子记心不好,他得重新震慑一下,免得他老是欺负人!

    江燕澜看出了他的意图,连忙拦住,“别别别,我们就这一辆车,你把它拆了我们可没处修去!”

    又给人台阶下,“我知道魏小爷您武力超群,小的知错了。”

    “算你识相!”魏承悦皱了皱鼻子,在登徒子的帮助下重新爬上了驴车。

    他也知道自己生气很没有道理,流言是魏家和城主府传的,他选择了跟登徒子走,就该知道会变成这样。而且他们又不是真的私奔,登徒子以前怎么样,将来怎么样,都跟他没有关系。

    别说一屋子莺莺燕燕,以妓馆为家,就算他将来娶十个八个娘子,他也没有置篡的余地。

    ……可他心里就是不舒服!

    魏承悦盯着某人高大的背影瞧了半晌,在对方若有所觉想要回头的时候,愤愤地甩下了车帘,“哼!”

    江燕澜摇头失笑,小恶犬确实不太会掩藏自己的情绪,可能连自己为什么生气都没有发觉。但他也不会提醒对方,一切顺其自然吧……

    他们忙着赶路的时候,沈三和沈四已经兵分两路,一人忙着带人转移安顿苍山寨子等地的人马,一人赶回沈家庄见了沈望。

    沈家庄建在距于西城十几里外的一座山上,这里树林密集,山势险峻,一般人进来连上山的路都找不到,更枉论摸进庄子里了。

    附近的农户甚至只听说,有个官老爷在山里建了个庄子,连姓甚名谁都不知道,可以说是非常神秘了。

    沈望今年四十多岁,蓄着一把小胡子,满脸富态和善。他拆开宝贝独子的信,刚展开就吓了一跳,因为信上就写了五个字,说自己闯祸了。

    闯祸,闯什么祸你总要说清楚呀?!

    沈望左右看了看信纸,又把信封重新拿起来倒了个个儿,确定里面什么都没有了,连忙问沈四,“少爷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