汤浅浅狐疑地看向李珵:“你有病吗?”

    李珵狭长勾人的眼中露出些疑惑,顺着她愤怒的视线向下看去,半晌,方挪开了脚,慢悠悠道:“不好意思,瞧别的东西出神了,没注意,殿下莫怪。”

    “兴许你可以更敷衍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那多不好。”

    汤浅浅眼角不动声色地抽了一下,仿佛极力把怒火压下去,没好气地随口问道:“不知什么东西入了大人的眼,以至于叫人变成走路不看人的瞎子。”

    李珵笑吟吟道:“哦,没什么,不过是在看祝家那位嫡子。年纪轻轻便有如此作为,更难得的是却并不傲慢,脚踏实地,心思纯正,不骄不躁的,真叫人看着喜欢。”

    汤浅浅:“?”

    听见这番怎么听怎么阴阳怪气的话,汤浅浅漂亮的五官痛苦地拧在一起,纠结半晌,同情道:“可我觉着你大约比不过那匹漂亮的马儿,人家能日行千里,还乖巧懂事,你么……给人添堵的本事倒是一流的。”

    李珵:“?”

    “虽然祝将军的确是个不错的孩子,祝家那群人里,连当家领头的都坐不住超过半柱香,抄写经文极其乏味,他能坚持一上午,对比之下已经很是有耐心了。”

    李珵微微向前,拉近了那落下的半步距离,同她并肩站于一行,闻言抄着手错愕地看向汤浅浅。

    “殿下现在很像一位年迈的老太太,慈爱地夸赞自个儿的孙子。”

    汤浅浅睨他一眼:“胡说什么,叫人听见了多失礼。”

    说罢,继而看向祝思源,唇角一扬,抿开一个和蔼的笑,招了招手道:“小祝将军。”

    李珵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,却不知为何心情愉悦了起来,连同祝思源说话时都带了几分笑意。

    “福玉殿下、丞相大人。”

    祝思源方才瞧见两人,连忙收敛笑意行了礼,那漂亮的马还因为他突然收手而不痛快地甩了甩尾巴。

    汤浅浅怜爱地瞧着那匹马,又斜睨一眼横插一脚的李珵,目光便有些忿忿不平,看得李珵直背生恶寒。

    时至戌时一刻,两人拜别祝思源,乘着马车到了覃州护城河畔。